耳朵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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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爱好广泛 意识到了自己极差的坑品 决定只写短篇

【双花】one 6

张佳乐蜷缩在宿舍的转椅上,面无表情,椅子缓慢地转着。从肩周开始,手臂、手肘、手腕、手掌、指尖,每一处都疲惫不堪,肌肉疲劳的酸痛,呼啸着沿着神经传入大脑,在那里兴风作浪,因疲劳而稍懵的大脑在不适下病态的清醒。

更改的赛制对于老将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首轮战罢,第二轮循环,百花赢了霸图。百花纸面实力不及霸图,但是七个赛季(第二到第八赛季)三争总冠军,没有一个选手没有争冠的实力,而且竞技的魅力就在于它该死的不确定性。第三回合,霸图与百花再战,霸图胜。第二轮四强战,霸图对微草,第一场微草胜,第二回合霸图胜。比赛节奏很快,你来我往,没有明确的赛点,优势慢慢地积累,一直到最后。

已经打了五场比赛了,无一不是激烈的季后赛。状态的下滑也许不明显,但每场比赛后的恢复时间以可以明确注意到的增幅变化着。很难说,打到决赛时自己的状态会怎么样。看看轮回那些小年轻,第五赛季的周泽楷、第六赛季的江波涛,以摧枯拉朽之势,四场比赛,进军总决赛。

张佳乐把脸埋到手中,长叹了一口气。累啊。

三天后,决定决赛入场券在谁手中的最后一场比赛在霸图打响。擂台赛微草比霸图多得一分。选手席的各位都比较平静,一分而已。张佳乐做着手操,放松自己。

随机地图,比赛开始,张佳乐操纵者百花缭乱,与各位一样,先摸清全图情况。两分钟后,队伍频道上冷暗雷发出消息,他在游荡中见到了冬虫夏草。百花缭乱进行战术走位,他是第三个到位的。到位后,他观察着微草的联系,寻找存在的漏洞。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机会。

“上!”团队频道里一声令下。

张佳乐知道这不是现实生活中,一次攻击就有可能夺走一个人的生命,这是抢到一个主动权。那到手的主动权应该怎么用?

战斗多点开花。百花缭乱和眼前的对手进入战斗,他的自动手枪猎寻喷着火舌。微草大概是想集合,再反击,打斗中,对手有意往一个方向走。数字和字母组成的暗号被张佳乐发到团队频道。这么久的练习与磨合,是该收到回报了。

木恩和飞刀剑被隔离开来。

“打!”

张佳乐换了弹夹,火力向那边转去。一时间,满屏幕都是弹药爆炸的特效,整个一烟花爆竹点,他在攻击也在掩护,大漠孤烟就在自己的掩护下冲出。刘小别和韩文清对上,看着飞刀剑的动作,张佳乐也能想象出刘小别飙高的APM。张佳乐勾起嘴角,这是没有用的,大漠孤烟冲向魔道学者木恩,林敬言就位,一块板砖在光影中飞出。张佳乐甩着鼠标,攻击收缩,集火飞刀剑。好炫,也打中了。

有些时候张佳乐会觉得自己不去钻研数学是学术界的一大损失。从第二赛季开始,百花式打法就冒出头角,通过这么多年的反复钻研,对于每一击的位置、每一种弹药的效果,都有着精确的计算,在这繁复的操作中,锁死了对手,只有他盯住的目标,才感受得到显卡的无力。

飞刀剑在屏幕里越来越大,也是意料之中的,张佳乐操纵着百花缭乱且战且退,保持双方的距离。算着时间,大概要三段斩过来了。不过张佳乐一点也不慌,冷暗雷抛沙接砖袭,把飞刀剑拍晕了。又是集火。

“后面”

张佳乐没有一丝犹豫,一转视角就把光影笼罩在了微草赶来援助的众人面前。估计比赛完了大家都要去滴眼药水了。

“砰!”

是秦牧云的巴雷特狙击,送走了飞刀剑。

短暂的人数优势是不能放过的。抓住机会,扩大优势!张佳乐不顾一切地爆发自己的手速,密集的敲击键盘声像雨点般充满了房间。但是张佳乐听不到,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屏幕里那个荣耀的世界。冰弹、火弹、僵直弹、格林机枪、爆缩式手雷,技能树上的图标有节奏的旋转。再提速!

微草第六人入阵。一波五打四,已经给对方造成了大量的伤害。

节奏在己方的控制下缓慢了下来。张佳乐觉得自己左手有点抖,不过他知道自己暂时没事,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必然反映,还没有感到力不从心呢!

优势建立,放生零下九度,主动换人。白言飞带着他的元素法师入场。就是这样,优势是在霸图这里。在张新杰精确的计算,稳健的时机与节奏,让所有人保持着安全的血线和法力值。就算是自己的法力值消耗很大的百花缭乱也很舒服。可是张佳乐不敢松懈,每一个走神都有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失误。微皱的眉头、紧绷的嘴唇,直到对面全部倒下,荣耀两个字在屏幕上金灿灿地发着光,张佳乐才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

他摘下耳机,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是那样快,耳膜都跟着震颤。很开心、很兴奋,不是对结果,当然也有,更多的是对于过程。有人说:“干一行,厌一行。”最好的干掉自己的兴趣爱好的方法,就是把它变成工作。

有些人会觉得电竞选手,就是打游戏。这么说也没错,但反复枯燥的练习才是每天的主旋律,这操作最有效,也最容易杀死对于游戏的热爱。也有人受不了,就退出的。张佳乐也很难说自己从练习中得到了莫大的乐趣,但是练习后在赛场征战的感觉,是难以言喻的让人血脉贲张。对于荣耀的爱,不会随着枯燥的练习消失,不会随着比赛失利的消失,不会随着远离赛场消失。

林敬言发现对方牧师,埋伏在微草众人身边等待出击,把飞刀剑送下场,通过爆发扩大优势,通过你来我往的消耗稳固优势,荣耀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这些时候,雀跃、兴奋,都出现了,都是真的。

比赛后,张佳乐收到了孙哲平的短信。请了假,到某通道去找他。

“大孙!我赢啦!”张佳乐远远地看到孙哲平,站在出口。出口外的路灯绘出了一个挺拔的剪影。他小跑了起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嗯。总决赛。”孙哲平回抱怀中的人,“吃宵夜?”

张佳乐摇了摇头。

两个人就挑人少的路走。

孙哲平突然摊开手掌:“把你手给我。在抖。”

张佳乐想说没有,但这不是真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手交了出去。

“骨头疼吗?”

“不疼。”

“真不疼?”

“真不疼。”

第五赛季的时候,张佳乐也这样问过孙哲平,得到的也是这样的回答。但是对方在撒谎。孙哲平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他只是想往前走。可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老了啊。”孙哲平说。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海边。晚上涨潮了,海水冲刷沙滩的声音愈发响,碰撞下发出的白噪音有着安神的功效。海风呼呼地吹,把张佳乐黑红色的队服吹得鼓鼓的,微凉,很舒服。两个人坐到堤坝上,面朝着不远处的海岸线。

孙哲平还在给张佳乐按摩。有些手法是他新掌握的,张佳乐以前没见他用过。对方的指腹在自己的掌心摩擦,暖暖的,像初生的太阳,安稳、平静。

“我二十五岁。很老吗?”

“在这个赛场上,是的。”

“我觉得,有很多时候,很多人忘了我们还只是一群年轻人。要求我们过早地成熟,过早地去面对残酷的……我不知道?竞赛?社会?生活?哎……反正我就这意思。你看啊,二十五岁,如果按照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来说,大学毕业没几年,还没有被磨平棱角,可以到各行各业去重新开始。别人会告诉他,你还年轻,你还可以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你还有大把的机会去尝试,我们支持你。到了我们这里,已经到了职业的暮年,行将就木,土都埋到下巴了。我也想像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可以任性一回,可以抛开一切,去追寻梦想。可是我身上随着粉丝啊、媒体啊,这些行外人的意愿,按上了很多东西。他们给我的压力很重。完全忘记了我也是一个热血的小年轻啊。完全不明白我,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是他们的错,我也不觉得委屈。只是感觉很……我不管我还是一个孩子。”

孙哲平看身旁的人说道最后,耍赖般地摇起头,两条小腿前后晃动,就觉得可爱得有些好笑:“这么说来,你行将就木,我都是躺在棺材里的了。”

张佳乐只当孙哲平是自己的好友,忽略了对方前职业选手的身份,一股脑儿地把话倒出来。不太清楚孙哲平会不会对自己有羡慕、嫉妒或者之类的情感,这听上去太不像孙哲平了,但也不是毫无可能。他只好假装没事,猛地一拍孙哲平的背,像拍西瓜一样发出清脆的一声,然后说:“那你可是要扒开棺材盖爬出来了,起尸了呀。”

“胆儿肥了啊,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推下去。”孙哲平感到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仿佛受了内伤,也许对方是什么九阳真经传人什么的,世事难料,不好说啊。

“你不舍得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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