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疯掉了

为我任何时期的文点爱心蓝手都是欢迎的💕
兴趣爱好广泛 意识到了自己极差的坑品 决定只写短篇

【仏英】16.5岁(2)

跳舞!不如跳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贰 一支舞和另一支舞


亚瑟绝望地平视前方,假装自己的视线越过千山万水,落在了无穷远方。

弗朗西斯站在他的正对面,邀请他跳一支舞!

体育课,内容是维也纳华尔兹,一个半个年级一起上的大课,学生排满了室内体育馆。不怎么像华尔兹,倒像是以前看到过的广场舞,亚瑟心想。因为学校男女比例的原因,一些不幸的男生的舞伴不会是温香软玉,只能是硬邦邦的同性。而好巧不巧的是,亚瑟就站在了弗朗西斯的对面。

上帝啊!大半个年级的女生都想和他共舞,为什么会是自己呢?

“不会吗?哥哥来教你啊。”

“当然会。可是不想和你跳。我很担心你的鞋子会不会在我假装一点也不刻意的舞步下报废。”作为一名合格的绅士,用漂亮的邀请女士跳舞的能力亚瑟当然还是掌握的,但被邀请?还是算了吧。

弗朗西斯挑了挑眉,但是亚瑟没看到,他的视线在弗朗西斯鼻子以下脖颈以上游走。说实话,亚瑟对于法国友人和金发男生已经很好地适应了,混蛋的法国友人就是混蛋的弗朗西斯,可爱的金发男生就只是回忆里那个美少年,看,不是很简单吗?

有胡茬,亚瑟心想。

“你知道吗?眼神往这里飘的万千少女都是想和哥哥跳舞的哦!”

“我觉得她们只是单纯的腐而已。而你又是那么的,嗯,钙。”绿眼睛装作非常认真地望着他,好像对方的眼睛里装有星辰大海,百看不厌。

“这方面还是你们英国人比较在行。”弗朗西斯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放在胸口,后仰,像是真的伤透了心:“还是说,小亚瑟其实不会跳呢?”

“谁不会……你干嘛!”弗朗西斯的手指轻轻划过亚瑟的外耳廓,亚瑟只觉得痒痒的,热热的,还听到了一些矜持的女生吸冷气的声音和不那么淡定的女生压抑的尖叫。鼓膜一胀一胀地,可以清晰感觉到血液撞击着血管壁。

“这么紧张啊,耳朵都红了。”

亚瑟觉得鼓膜里的声响让他都要听不到别的的声音,只有弗朗西斯的话语还能传进来,“你们法国人都是行走的荷尔蒙管不住自己处处撩吗?”

“哥哥喜欢所有美的事物哦!”句尾还有一声轻笑。他又摆出了邀请的姿势,身体前倾,左手高举,右手自然下垂,脸上带着笑,他总是笑着。

“我跳男步。”

“不行,因为我想我是更高的那一个哦。”

亚瑟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弗朗西斯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别处的视线好像又聚拢了些。他无奈翻了一个白眼,上前几步,不自在地握住了弗朗西斯的左手,另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弗朗西斯的右手轻轻搭上了上了他的腰,意料外的温柔。亚瑟能够感到周围的人练舞不那么专心,大概是因为自己舞伴的原因,视线都更加直白地聚集了过来,像有热量一般,烧的亚瑟的脸有点烫。

“再近一点。”弗朗西斯说着收了收扶在腰间的手,亚瑟与他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感觉“哄”地一声,弗朗西斯的气息都冲进了他的鼻腔,他的味道像薰衣草,六月普罗旺斯绽放的满眼的紫色。

已经够近了!亚瑟在心里无声的尖叫。

那么多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像有无数的小蚂蚁在自己的身上毫无章法地乱爬,亚瑟不敢抬头,视线在这里的地板换到那里的地板。

“Mon cher, 抬起头来。”

太近了!弗朗西斯的声音就在耳边,亚瑟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传出的风。

“嘿!别那样叫我。”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轻笑和一句开始。

和其他初学者一样,他们先是走着方步,在四个位置之间来来回回,默契地一升一降。弗朗西斯发现亚瑟的舞步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熟练,便带着他转了起来,两个人小范围地画了一个圈。

蘑菇云仿佛在亚瑟的脑里炸开,弗朗西斯的呼吸和越来越多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弗朗西斯低低地数着拍子,只是三个数字不断地重复,却像读着一首倾诉感情的诗。他大概从霍格沃茨偷了什么魔药,让自己心甘情愿地跟着他的节奏起舞,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还不赖的舞伴。

数拍子的声音突然听了下来:“那就按照维也纳华尔兹的正常速度来吧!”亚瑟想收回刚刚那句感想。

不再数节拍了,欢快的舞步打着拍子,弗朗西斯像一条灵活的鱼在滑动,亚瑟紧紧跟上,放开脚步跳起来。足尖、脚跟、踝、膝,三步一个起伏,舞步连绵、蹁跹回旋。这种快拍子让他们很快离开了原处,像摩西分开了红海,在尖叫欢呼的人群中硬是开出了一条路,这条路是一根弯曲优雅的弧线,像天鹅的脖颈,把室内体育场带出了一种舞池的感觉。闹哄哄的人群就是他们的音乐,在这音乐中他们两骤停,华丽地换了个脚步,向另一方向旋转。

亚瑟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他的心情,他的语言库只有干涸了的河床,偶尔一见的水洼在成功冒出什么词汇之前变成了蒸汽,飘散到空气里去。

亚瑟跟着弗朗西斯不停地旋转,身体已经脱离了掌控,它自己维持着舒展的女士架型,整个背部曲线拉伸向远方,每一步都是下意识的,视线里是高速变化的同学,他们都面容都是一样的模糊,发出的声音也是一样的模糊,但弗朗西斯身上传来的热量是清晰的,他飘起的微长的头发散发出的洗发水的香也是清晰的。

不,才没有。亚瑟根本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他心动的只是那个路过的发光的金发少年,不是这个带来了多年烦恼的弗朗西斯。

不知为什么,亚瑟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仿佛有人恶意地把视频慢放,希望寻找正常的动作在慢放下的喜剧效果。不正常的慢,时间拉长、再拉长,好像要拉到永恒,进度条一直延伸到无穷远。两个人在旋转、旋转,吸引着所有人都注意力,永远停不下来,瞬间成为了永恒。
突然,舞步又一个骤停。“下个腰吧。”说着便扯着亚瑟的衣服往下拽。

“混蛋!住手!”亚瑟只觉得重心不稳,不得不随着弗朗西斯的手下腰,从左往右画了一个弧度,受不了赶快直起腰,却用力过猛,脑袋凑到了弗朗西斯的颈窝,呼吸打在他的金发上,有一两根金毛被吹动了,在空气中微微的飘。亚瑟一急,猛地后退一步。一个不怎么样的结束。亚瑟显得有些不自在。弗朗西斯倒是看起来感觉良好,甚至还想给亚瑟一个吻手礼,遗憾的是,被亚瑟毫不犹豫地甩开了。

周围的起哄声越来越响了。处在视线的中心让亚瑟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应对。一旁的弗朗西斯却自如地向大家鞠一些随意的躬。亚瑟暗自诅咒他在英国阴雨连绵的天气里遭雷劈。幸运的是,老师鼓着掌走了过来,示意大家安静些,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并表示出了希望两人能分开,教分别一些基础较差的学生。亚瑟舒了一口气,这还真是求之不得啊!

第二支舞亚瑟幸运地邀请到了一位女士,长相秀气,名字叫伊丽莎白,和现任女王一个名字。他们两个规规矩矩地走着方步。姑娘动作毫不扭捏,落落大方。

突然亚瑟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们两个……换个方向吧。”

话音刚落,伊丽莎白就快速转头向后,脑袋偏向了亚瑟一个方向,让亚瑟误以为这姑娘想要想要伴着华尔兹的音乐来一场激情四射的探戈。在亚瑟反应过来前她又飞快地转了回来,更像探戈了。

“因为弗朗西斯?”

“你怎么这么快反应过来往这方面想?”

“我现在也盯这一个白头发,两人相顾无言,尴尬得很。顺便上帝啊,他是得白化病了吗?”

“所以……”

“作为一个合格的腐女,就算是白头发对我傻笑我也不会换的。”

“可是你甚至欣赏不到我们俩的互动。”

“没事我可以脑补。哦!天哪!他真的对我笑了。”

随便吧,弗朗西斯已经对自己笑了很多次了。

现在整个体育场都遇到了这样一种尴尬。队列两人一组,像广播体操一样排成方阵。华尔兹的架型头是要斜转45°的,这意味着你的视线不会与自己的舞伴有交流,而拜这队形所赐,你会与斜前方的同学来一场长时间的眼神沟通、心灵交流,尽管你一点儿也不愿意,那道视线就是在那里,两条视线追逐、打闹,或者互相厮杀。比如,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亚瑟和弗朗西斯。

大多数人就像是扑克牌上的国王和王后,面无表情,身体语言僵硬,步伐机械,像是真的穿上了中世纪华丽沉重的服装,同时内心极度渴望着体育馆外的蓝天白云足球场。

然而弗朗西斯绝对是个例外。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一个乐于且善于对视的人,他的眼睛很好看,是蓝色的,像塞纳河的河水,湿润,带着夏天暴雨后的气息。他也善于用他的眼睛传递信息,大多数都意义不明,比如很多都类似于“你的床怎么走”之类的,但很少是在适合那个的环境里“说”的。再配上他时不时绽放出的微笑,说真的,有人告诉过他他长了一张开房脸吗?

同样的,亚瑟的绿眼睛也善于表达,比如刚刚已经用白眼表达了“你别笑”以及“再笑抽你”之类很适合用来掩饰这种尴尬的信息。这简直是爱德华三世和腓力六世的战争,在欧洲大陆上战得你死我活。但亚瑟开始渐渐地从心底里佩服弗朗西斯对眼部肌肉的控制力,眼神委婉、复杂、温柔,像是注视着一朵带着露水的玫瑰花。而自己以“住眼”为中心主旨发送的信号相较而言就显得简单、直白。而更另亚瑟佩服的是对方对这信息的视而不见。

于是亚瑟决定放弃,算是卖给金发男生一个面子。低头,刘海略微遮住了些眼睛,直接了当地切断了视线。亚瑟感觉心下一阵舒爽,空气更加清新了,像是凉快了不少。甚至感觉手中姑娘的手更温暖了,腰更柔软了,幸福得想唱歌。

突然,老师掰着他的脑袋让他把头抬起来。

“时刻维持着一个漂亮的架型。”老师说。

正好看到弗朗西斯课上露出的第一个露齿笑。

去死吧,弗朗西斯。

TBC

评论

热度(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