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疯掉了

为我任何时期的文点爱心蓝手都是欢迎的💕
兴趣爱好广泛 意识到了自己极差的坑品 决定只写短篇

【双花】one 16

电话挂断后,他想了想,打了张伟的电话,对方一家旅游去了。

他身上只有一部手机,买不了飞机票开不了房,只能找人投靠。在K市的,能向他解释自己狼狈的样子的,想来想去只有张伟了,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办法。他纠结了半天,都进城了,最后打了邹远的电话。他和自己关系还不赖,希望不会在解释之后把自己扔大街上去。

随便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在短时间里有这么大的运动量。感觉自己骨头都散架了,大衣重得把自己压在座椅上呼吸困难,动弹不得。挣扎着起来,道谢,敲响邹远家的门。

邹远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人拉到沙发上,给人倒水。

张佳乐捧着温水暖手。

邹远想问什么,还是没开口,“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我的可以吗?”

洗完澡出来,看到邹远拿着医药箱等他。手上有一点小擦伤,逃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现在也不怎么疼,假期结束前应该能好。接过药膏,自己抹了抹。

“前辈,发生什么了?”

张佳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湿哒哒的不太舒服,用毛巾裹起来,搭在头上。

“前辈?”

“可以不说吗?”张佳乐抬头看着他。

邹远皱了皱眉,张佳乐看上去很脆弱。以前邹远从来没有把“脆弱”这个词和张佳乐联系起来,他看上去充满活力,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大致是那个样子。也许是刚洗完澡的水汽,或者是对方头发湿漉漉的、穿着自己的睡衣,亦或是累到戴不动伪装,让自己有了这样的感觉。他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可以,反正你一直这样。”

张佳乐不自在地变换着坐姿,可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

“对不起。”

邹远摇着头:“对不起。”

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厨房里传来响声,这声音张佳乐再熟悉不过了,自己煮泡面老是会忘记,水溢出来,流到滚烫的铁架子上,立马升华,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听上去刺激极了,可只不过是水与火而已。

两个人连忙跑到厨房,手忙脚乱地处理。

张佳乐往嘴巴里塞着面条,邹远在客卧里铺床。

“都弄好了。接来下你打算怎么办?”

“我喜欢男的,被我爸妈知道了,想送我去治疗,我逃出来了。”

“什么?”邹远双眼圆瞪,紧紧地盯着张佳乐,似乎是想从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表情。

“就是你听到的。”

其实这段时间张佳乐有考虑过出柜这件事,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不求所有人都能理解,他只希望自己活得磊落。可是说出口不像是什么简单的事,“我昨天晚上吃的小龙虾”之类的,是一件影响到自己一辈子的事情。一旦选择开口,覆水难收。

现在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时机是,邹远也是。

“让我……呃……”

“消化一下?”

“……嗯。”

在高中的时候,张佳乐有下过同性交友软件。没打算约炮,行话大概是“找闺蜜”之类的。别说,通过附近的人还真勾搭上了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社会人,是一个性格很随和的小哥哥。之后有见过面,发展出了还不赖的革命友谊。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医院,是他们第二次在医院见面,第一次是被打断了腿,第二次是失足跌落。消毒水味折磨着自己的神经,医院除了妇产科,都很难有好消息,不是吗?总而言之,让周围的人接受是困难重重的。

“那……”邹远给自己倒了杯水,“有男朋友吗?”

“孙哲平。”

邹远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孙前辈?”

张佳乐喝了两口汤,停下来看着对方在杯壁上敲击的手指,回答了一些有的没的问题,比如谁知道,他们的父母,公众影响什么的。有趣的是,张佳乐倒觉得最后一个最无关紧要,谁会关注电竞选手的八卦呢?

最后邹远问了一个问题:“孙前辈知道今天的事吗?”

张佳乐把玻璃锅放到水池里,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应该知道。”

“我不太想太让他担心。”张佳乐邹着眉,擦了擦手。

“他应该知道。”

“可是……”话立马被打断了。

“他应该知道。”邹远再重复了一遍。他也皱着眉,回忆到了在百花的日子,他需要他可是却不联系他,不应该是这样。

孙哲平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快睡着了,眯着眼睛接起电话,第一句是带着起床气的“喂”。好像把对方吓住了,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

愤怒,刚醒的不满和对这一事件的愤慨敲得他脑壳疼。孙哲平气张佳乐的父母,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做;他气自己,为什么不在他身边;他气张佳乐,为什么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选择隐瞒。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

张佳乐撇嘴,他听出来孙哲平生气了。现在就是他不想看到的情况,自己又不是什么需要人呵护的幼兽,不必这般麻烦别人。

“你在哪里?我过去。”孙哲平抹了把脸,起床买机票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两个都倔的跟头驴似的。张佳乐捏着手机感到莫名其妙。

 

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那人面容不清,死死地箍住自己的腰。眼前是父母失望且坚决的身影,张佳乐都无法想象他们是怎样做出这样的神情。限制他动作、卡住他喉咙的力量渐渐消失,他能动了。他疯狂地挣扎起来,一回头,疗养院三个大字如同血书。

“放开我!放开我!”喊到最后,他的尾音都带上了哭腔。

可是他的父母是那样的铁石心肠,是陌生的旁观者也是推他下深渊施暴者,不再是以前爱护的模样。他极力伸出手去够,父母仍凭他怎样哭嚎嘶喊也无动于衷。

那人在把自己往后拖,父母离自己越来越远,面容变得模糊不清,与自己相伴的只有让人崩溃的背后的寒冷。

张佳乐醒了,刹那间泪水越过鼻梁,顺着眼眶打湿了枕套。自己浑身僵硬,额头上铺着冷汗。心跳过速,在黑暗中隆隆作响。

确实有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腰上,张佳乐大气也不敢喘,只得告诉自己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不定是邹远梦游呢。僵硬地转过身,一看,嘿,孙哲平。手搭自己腰上也算了,共享被子使得自己后颈晾在空气里,冰冰凉的。

做噩梦都怪他!想把被子都抢过来以示抗议。

孙哲平被自己吵醒了,声音含糊地让自己接着睡,再捞了捞自己的腰,抱得更紧了些。呼吸打到自己脖子上,不算太凉了。那就不抢被子了。

想想刚刚的梦,还有些后怕,鬓边的头发还有些粘糊糊的,不过背后的温度让自己感到安心。他磨蹭了一下,找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了。

刚收到电话的时候,孙哲平的感受是纯然的愤怒。买了红眼航班就往张佳乐那边赶。到飞机上时还是很愤懑——这件事情根本不应该发生。很难说孙哲平具体在想些什么,在经济舱里放不开手脚,思维也跟着被束缚,翻来覆去挂念这祖国的那头的人。飞机起飞后灯光调暗,不敌困意,还是睡着了。

下飞机后,四季如春的k市扑灭了脑袋里愤怒的火苗,徒留下了烦躁。一直到邹远家,心态才算平稳,冬天西边日出晚,天还是墨黑色的。感谢了邹远,就直奔客卧去看人。床上被子里鼓鼓囊囊的,撑起一个小山丘,就露出一个脑袋。看到了人,心底里升上一股暖暖的感受,把悬着的心脏稳稳地扶下来。

孙哲平咂嘴,去洗漱了。弄完轻手轻脚地拉起张佳乐的被子,自己钻进去,抱着人睡了。真好啊,一个多月没抱到人了,手感还是老样子。实物还是和视频、电话什么的不一样的。鼻尖蹭着人后颈,闻着不太熟悉的香味,睡了。

tbc

评论(1)

热度(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