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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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爱好广泛 意识到了自己极差的坑品 决定只写短篇

【双花】one 14

夏休结束了,张佳乐去了Q市,孙哲平回了B市。训练、打比赛,每周就在这样的循环里前进。其实以前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打比赛、冬休、打比赛、嘉年华、打比赛、春节、打比赛、夏休,一年就过去了。现在日子变得慢了,变得细致了,变得琐碎了,可能是因为手机那边住了个人。

有天训练结束,他像往常一样看起了手机,QQ收到的消息中,有一个发信息的ID好像以前没见过。点进去一看,哟,是个粉丝。先是表达了对自己的喜爱之情,然后陈述自己花了很大力气搞来自己QQ号实属不易,表示绝不影响,躺列就好。张佳乐也没当回事,随便他去。

晚上打开电脑,进网游,传说中异地恋游戏宅诡异的约会方式——开黑打游戏。张佳乐买了个神之领域的小号,两人随便加个玩家工会,在荣耀大陆上乱窜。

一般也玩不了多久,总是需要保证足够的休息。关了游戏两个人就躺在床上语音聊天,通常是张佳乐先睡着。孙哲平会发现对面突然没声了,轻轻道声晚安,再听一会儿相隔千里的人浅浅的呼吸,挂了语音翻身睡觉。张佳乐睡到一半会醒来,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有些难受,随手扒拉出来就接着睡,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被耳机绑了起来,只好睡眼惺忪、骂骂咧咧地解耳机线。

一天天就这样过,这赛季霸图还采取了轮换,真要说,比起上赛季还轻松些。

麻烦的还是母亲那边。

和以前一样,她会给自己打电话,聊一聊家常,楼上的大爷、隔壁的猫,诸如此类的。但是偶尔,会用试探性的口吻询问自己的感情状况,装作是在不经意间提起,没有祝福没有反对,领导视察般了解情况,语焉不详。

张佳乐所有回答统一中心思想——他和孙哲平,很好。

冬休的时候没有回家,说是要为了夺冠多训练,事实上没有这个必要,降低损耗好好休息才是真。只是不想回家,不想听到意义不明的旁敲侧击,不想看到失望的欲言又止。

只是,张佳乐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滇池灌溉出来的K市汉子,虽是第二年了,但对于干燥的暖气的接受度还是不太妙。

室内与室外巨大的温差让没有多年应对经验的张佳乐中了招,感冒了。一开始还好,只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接着鼻塞和咽喉的疼痛感接踵而至。

也不算太难忍受,张佳乐收拾收拾刚租的短租房,上火车站接人去了。

北方的冬天灰灰的,天是灰白的,房子是深灰的,人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但张佳乐就一眼找到了混在黑衣服里的黑衣服的孙哲平。那人站在路边,手插在兜里,边上靠着个拉杆箱,还是老样子。

冲他按了两下喇叭,孙哲平往这边走,歪头看看驾驶座上的人。箱子放好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孙哲平摘了手套搓搓手。

“有吗?诶,别揉我头啊!”

“一个劲地傻笑。”

“是吗?没有吧……”

“感冒了?鼻音很重。”

“嗯。没事,不严重。”

到家后,两个人收拾收拾,又到荣耀大陆消磨时间,正好有个野图boss刷新,两边都跟着己方人马抢boss。

孙哲平就看到对面霸图阵营的一个弹药专家前面点缀着铺天盖地的弹幕就上场了,草皮都被他炸成焦土了。他一眼就看出了张佳乐的号。这种操作自然是非常吸引仇恨,周围嚷作一团,远程职业已经开地图炮上去了。

那弹药专家在人群中灵活地蹦跶,躲着技能,走位风骚。孙哲平可没忘现在是来抢boss的,在boss附近输出。只是还是不时往霸图那里看,看那个弹药专家左躲、右闪、跳起来、摔地上。

等等,摔地上?

孙哲平扯下耳机往对面一看,张佳乐咳得像个哮喘病人,每咳一次,整个身体都在抖,咳到最后还干呕了两声,像是病入膏肓的药罐子,中药腌入味的那种。

张佳乐揉揉鼻子,看自己很快清空的血条,让牧师别拉了,还是选择下线。

“你还好吗?”孙哲平拔了耳机,游戏中打打杀杀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来,有些杂音,吵得很。

张佳乐比了个“没事”的手势,走到他背后窥屏。第一视角只能看到局部的狂剑士,不过也够了,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挥剑让张佳乐觉得孙哲平一点也没变。

屏幕里视角天旋地转,鬼知道这个狂剑士到底做了什么动作。

“呃……大神?”

孙哲平看着张佳乐按在自己左手上的手,对方还一脸无辜地盯着自己看,只好瞪他一眼:“邻居家的猫,我这儿放两天。”

就这样,张佳乐抱着自己不好打也不让别人好好打的心理花式干扰孙哲平,乱按键盘。之后实在绷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又开始“咳咳咳”,不知道只是巧合还是作恶的报应。一时间,客厅里好不热闹。

孙哲平也没辙了,拔卡下线。把站边上乱搞的人搂怀里,让人坐自己腿上。想说些责骂的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伤脑筋的很。

“别凑这么近啦,小心传染。”

孙哲平倒不是很介意,拿自己额头碰碰对方太阳穴:“要不要去医院?”

脖子怪痒的,张佳乐嬉笑着躲对方的脑袋,真有些像邻居家的猫:“不用不用。不太喜欢医院。你还是放开我比较好吧……”

“你做我腿上就别乱动了,你感冒了不太适合体液交换。”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嘴变得那么贫呢?张佳乐翻了个白眼。

感冒有些加重了,但无外乎是头晕、鼻塞、咳嗽、喉咙痛。不舒服,也没有不舒服到让一个不喜欢医院的人去医院的地步。

生病了应该早点睡,九点多张佳乐就躺到床上。本来孙哲平还想和他交换一个晚安吻,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窝沙发里的时候困得很,从眼角到指尖都倾全力地表达这一状态。躺平稳了,倒是睡不着了。生理上的不适容易带来心理上的低谷,头疼脑热都映射到精神上。一生病就容易变得脆弱,变得粘人,变得多愁善感,变得贪生怕死。套在外面防御的硬壳好像被流感病毒一并感染了,变得不堪一击,轻轻一碰就会露出里面柔软的东西。

比如说现在,没来由的伤感在黑暗的卧室里滋生,像藤蔓缠住了张佳乐的喉咙,让他有种被命运扼住脖颈的错觉,感到呼吸不顺。当然,其实是鼻塞的缘故。可就算张佳乐清楚地明白鼻塞的危害,还是感到一丝丝的委屈。他感觉冷得很,裹紧了被子。自己需要一个拥抱,他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可是孙哲平在客卧,他当然在客卧。张佳乐作为一个巨大的、提供着充沛养料的宿主,是绝对不会拉着一个至少表现的非常健康的人类同床共枕。其实想抱的不止孙哲平,也想抱父母,也想抱同事,霸图的,还有百花的。不过最想抱的还是孙哲平,他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或者是安抚张佳乐的力量。到底是如何对于张佳乐来说倒是无所谓的。

自己不想起来,抱着另一个枕头,权当是一个怀抱了。

翻来覆去,冷得瑟瑟发抖,最后还是睡着了。一开始还睡得挺沉,没有什么意识,之后各种光怪陆离、天马行空的梦境都来扰乱一个急需睡眠的病人。无尽地奔跑在没有出路的地图上,在大楼里、在小巷里、在旷野中、在海崖,大致都是这种剧情,记不太清。最后一个梦许是到了浅睡眠的阶段了,记得相当清楚。在荒漠,美国西部片的感觉,自己没有出场,就看到两个起摩托的旅人由远及近。可是这难以消受的炎热包裹着自己,大太阳在天上烤,远处的物体被热浪搞得变了形。惹得不行,可是皮肤裹着热量散发不出去,动脉里流的像是岩浆,没跳一下都好像要灼伤自己。

他醒了。脑袋里还是一部西部片,鼻粘膜都能感受到那种干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干。一切都和刚刚的梦一般,又热又渴。

张佳乐掀开被子,就穿着单薄的睡衣在黑暗中躺着,慢慢要睡着了,又惊醒,打开台灯,灯光刺得眼睛疼,这回是真的完全醒了。双手抹了把脸,嘴巴里透出一声叹息。关节酸痛,挣扎着起床,开门、走路、倒水,都小心翼翼的,一切物品轻拿轻放。

回想租房时房东的介绍,在卧室里找到了医药箱,用酒精棉擦擦体温计,甩两下,插到口腔里,呆坐在床沿上。秒针每秒响一次,震耳欲聋。

客卧门开了,孙哲平揉着眼走出来,可能还是被吵醒了。他眯着眼过来,手自然地撩了撩张佳乐的头发,往额头上一搭,皱了皱眉,额头贴上去,可以感受到张佳乐整个人散发出的热气,比暖气片还有劲。

张佳乐随着对方的动作一晃一晃,恍然间觉得自己在船上,炎热的舱体里。时间到了,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39.7度。

“走吧,上医院。”

“不去。”

“张佳乐。”

“感冒是由病毒引起的,全靠自愈,不需要去。”

“你发烧了。”

“这样吧,睡一个晚上,明天早上起来再看。”说完把体温计塞给孙哲平,往后爬准备睡了。

“张佳乐,听话。”伸手就想把人捞起来。

他嫌弃地咋舌,翻身不想理对方。

孙哲平把人翻过来,解他的睡衣扣子:“换衣服走。”

张佳乐挣扎了起来,被褥被搅得一团糟,最后他大喊了对方的名字,眼前因缺氧出现黑点,拽过自己的衣领,转身趴下,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很生气,背影一起一伏,还有粗重的呼吸声。

“我是为你好。发烧烧傻了怎么办?”

“你管我!”

张佳乐的声音一大部分消失在了被子里,留下的不多的能量震动周围的空气,可是孙哲平还是觉得震耳欲聋。他怒极反笑:“我是你男朋友,别人我还不乐意管呢!”

“那我想要你管管我的时候,你在哪里?”张佳乐猛地转身,头晕目眩,失去了一两秒的视觉,再看清的时候发现还是看不清,床头的小台灯连对方的腰部都照不到。

“你是要翻旧账吗?”         

也许吧。自己想说的是什么时候,是从第五赛季中间之后的所有时候。他是一个成年人,他的理智告诉他,孙哲平有手伤,退役,百花管百花接着走,孙哲平管孙哲平接着走。没有什么偷偷溜走,没有什么生离死别。就这么个事儿,谁都会走,没有非谁不可,没有什么离不开谁。可是自己的情感不这么觉得,像一个丢了玩具尖叫的孩子,他想他。

可是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了,是流感病毒搅坏了自己的脑子,在里面开单身夜party,搞得自己一不小心口不择言。

“那就翻吧。”张佳乐听到自己这么说。都是发烧的错。

可是空气突然安静,挂钟的秒表声又突兀地出现,占领了房间。不知说什么,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口,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等着呢。”

孙哲平觉得有些烦躁,可碍于对方是个病人不好发作,也许他睡一觉爬起来起来都不记得了。

张佳乐反手就是一枕头软绵绵地砸在孙哲平脸上:“说好的有空常联系,承诺被狗吃了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成人大学。”孙哲平实话实说,可其实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两个朋友见不了面,唯一的共同爱好像横在那里的伤疤,聊什么呢?除非他们不再是朋友。

“我们在一起,”正巧张佳乐根本没在等待答复,自顾自接着说,“没谈过过去也没谈过未来,这种畅想和遨游好像毫无必要。”

“现在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是说我们的未来!不是说随着性子过就可以有的。”这回听到了,“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根本没有未来?”

“不是……”孙哲平按了按眉心。

“你从来不讲。”

孙哲平的话被打断了,他也没急着说,突然明白了张佳乐这段情绪失控的原因,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觉得特没安全感?”

张佳乐不语。

孙哲平俯下身,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我在。以后也在。”

他翻翻医药箱,找了些药,还想问问对方去不去医院。回头一看,张佳乐居然一秒入睡,台灯还开着,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像黑眼圈,微微皱着眉,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他倒了杯温水回来,把人叫起来喂药,对方气鼓鼓地瞪着自己,孙哲平觉得是因为被扰清梦而不是还没消气。张佳乐迷迷糊糊就吃了,吃完接着睡。

感觉很久没有看到他如此安静的样子了,像一只熟睡的小动物,柔软、乖巧。实在没忍住撸了把张佳乐的头发。

回了客卧想了想,抱着被褥到主卧打地铺去了。不愿意去医院就不去吧,至少不舒服自己可以马上发现。

可是这地铺不太舒服,硬得很,硌得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张佳乐悠悠转醒,已是日上三竿,看来是睡饱了。对于昨晚的记忆,朦朦胧胧的,像做梦一样。坐在床上回想,越想细节越丰富多彩,一声轻叹。

现在比半夜感觉好些,有些发烧后的无力感,渴得很,床头有个保温杯,水温正好。

呆坐了一会儿,听到厨房里有响动,伸个懒腰,就过去看看。孙哲平背对着门,在切皮蛋,切完拿出调味料,醋、酱油什么的,瓶瓶罐罐碰撞发出声响。张佳乐就靠在门框上看。他穿着全中国男性人手一件的短袖和长裤,背影却显得独一无二。他切得很小心,切完一个扭了扭脖子。

“我好喜欢你啊。”张佳乐轻轻说道。

虽然轻,也足够让对方听清了。孙哲平猛地转过身,张佳乐都要怀疑对方扭到腰了。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是真的没什么话说,只是觉得对方看不够。

“知道了。”孙哲平转过身接着切皮蛋了,其实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直痒痒。张佳乐对自己说过很多喜欢,从刚见面开始,帮他爆别人装备他会说,帮他带吃的他会说,但是这个不一样。

张佳乐看着对方的背影有感而发,没留神就把话说了出来,本来也没期待什么,可是听到对方这个敷衍的回答,气不打一处来,张牙舞爪地就向对方冲去。

“小心!”虽然醋倒多了,孙哲平还是乐呵呵的。

“还笑?”张佳乐一巴掌糊人后脑上,“你的回答很跩啊,孙哲平同志。”

“可这不就是实话吗?”他把醋倒出来一些,又加了点酱油。

张佳乐无语,把那碗皮蛋端出去,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孙哲平看着对方乱糟糟的头发和皱巴巴的睡衣组成的背影,凌乱的样子让他回想到了半夜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对于他们的过去和未来到底是什么想法,还想知道为什么那么抗拒医院。可显然他没打算说,那自己也就不问,管它呢。

他端着两碗白粥在他后面出来,放下粥,在对方的发旋上落下一个吻。

脸红的张佳乐觉得自己的对象真的太会撩了,要抓紧,千万不能弄丢了。

冬休就在两个人腻腻歪歪的生活中结束了。之后的全明星赛也没他们两个人什么事,百花缭乱和再睡一夏都没被选上,也是意料之中的。可惜看比赛的时候是按照战队坐的,眉来眼去这种有碍观瞻的事他们也是做不出来的,只能散场后走一起商量接下来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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