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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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爱好广泛 意识到了自己极差的坑品 决定只写短篇

【双花】one 4

晚上也没守岁,保持良好的身体状况对于老将来说十分重要。不过春节也睡不好,噼里啪啦咻咻咻,到后半夜才差不多安静下来。第二天早上起来,孙哲平“约饭”的讯息夹杂在一片群发的“新年快乐”中,搞得张佳乐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晚饭约在了张佳乐父母家附近的一家饭店。这么说其实不太准确,是约在了百花俱乐部附近的一家饭店,毕竟两人熟悉的饭店都在这儿了。饭店装潢比较古朴,蜡烛在桌子的一角摇曳。

三年不见,孙哲平还是那个孙哲平,短短的扎手的头发,自信的样子。气质半点没变,外貌还是有变化的。服装成熟了很多,衬衫、大衣,不再是老头衫、冲锋衣。外套脱掉,可以看到对方和以前比明显干净利落的肌肉线条,应该是有健身的。

话题也就从这里开始了,对方回答说是健身为了腰颈、肩周的恢复。听上去不太像孙哲平,但是看着他缠着绷带的左手,也不太难理解这种转变。再说,孙哲平的硬汉气质还是和这身材非常相符的。赏心悦目、秀色可餐,反正张佳乐是这么想的。

张佳乐觉得自己一点儿没变,跟百花门口那棵大树似的,都不见长的。但在孙哲平口中,穿衣风格(“变得人模狗样的。”“这叫搭配!”)、体型(“瘦了,矮了。”“是你今天的鞋鞋底厚!”)、精神状态(“怪异的亢奋。”“明明是过年的喜悦!”)都变了。

桌角的蜡烛还是灭了,对于小隔间里的光线没有什么大影响,毕竟没在用它照明,但张佳乐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点。

“交女朋友了没啊?”

“没。”孙哲平掏出了打火机,把那蜡烛再点上,换了个位置,玻璃的烛台在桌面上发出摩擦声。

“你抽烟了?”看他掏出一个打火机有点疑惑,也没闻到对方身上的烟味。

“没。点烟花的。”

“为什么不交女朋友啊?”张佳乐夹了个大虾,一口塞嘴里,支支吾吾地说。

孙哲平挑着眉毛,不解地看了张佳乐一眼:“没遇到合适的。”

“这样啊。”把嘴里的虾壳吐出来,好像虾壳没弄干净,和肉混在一起,皱着眉头嚼了嚼,“那你和谁放烟花呢?”

“亲戚家的孩子。我在k市有亲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把剥好的虾放到张佳乐的碗里,“要是我有对象了,你肯定第一个知道,行了吧?”

饭后,两人一起散步,也没说去哪儿,走着走着,就是往张佳乐父母家。空气里满是硫磺味,地上都是红色的纸屑,踩着软软的。本来两人并排走着,离得不远也不近,刚刚好,张佳乐偏要躲着鞭炮的残骸走,一蹦一跳的,老是撞到边上的人,一会儿居然比老实走路的人快了,领先一个身位。他两手插着口袋,辫子随动作一跳一跳的,碎发也在晃,橘黄色的路灯打下来,连带着围巾和大衣,把这个背影照的毛茸茸的。

路上没什么人,车也很少。只有两个人走路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有处放了烟花,这声音清晰极了。张佳乐抬头,正好看到炸开的烟花,绿色和白色的点点,散射开来,变暗,还没完全消失,第二个又炸了开来。张佳乐只能好好走路了,步幅变慢,突然停顿,因为这个角度被楼挡住了,退回几步,站着不走了。这烟花平凡极了,绿的白的、红的白的、紫的白的,就一基本款,张佳乐还看得津津有味。眉眼舒展,嘴角微微上扬,眼珠随着烟火的明暗闪烁。很快这简陋的烟花秀就谢幕了。张佳乐兀自看了一会儿勉强维持这烟花形态的白烟,才回头看了眼孙哲平,一下子就撞到对方视线里。他站在张佳乐斜后方,一个身位的距离。

“想放烟花?”

张佳乐点点头。

“现在……不太好买吧。”

“我家有。”

张佳乐的父母还是认识孙哲平的,两人搬烟花的时候还数落张佳乐待客不周。他们很喜欢孙哲平,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股气,耿直自信,简单的说就是有气势。反观张佳乐,俏皮一些,像个孩子一样,总是长不大。当然这是冤枉他了,在亲生父母面前,大概是永远也长不大的。

他们把烟花搬到人工湖边上的平台。一家人刚刚离开,空气里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湖水凉凉的,平静得很,天鹅大概都会棚子里了。岸上却在那孩子渐行渐远的嬉笑声中镀上暖暖的气息。点燃烟花,“咻”的一声,火花就窜上天空,炸开了,绿的白的。和刚刚看到的烟花一模一样,颜色顺序都不带变的。就是这次离得近了,就站在这花团正下方,爆炸的音效和散开的焰火同时向外扩张,像下雨,给人将被火花溅到的错觉,心惊胆战,却站定在那里,昂着头不动。

张佳乐又兴奋地跳着脚,手指高举,指着天,又像是一个“一”的手势,冲着孙哲平大喊着什么。实在是太吵了,焰火的声音还会在高楼间盘旋,原声夹杂着回声,完全听不见张佳乐在说什么。

孙哲平摇了摇头。

张佳乐放慢了节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回通过口型,孙哲平辨认出了前三个字——“百”、“花”、“缭”。到了最后一个字,焰火恰好停了,徒留回声空荡荡地转。那一声“乱”也是够响,在趋于沉寂的夜空中炸开来,发出回响。突兀得很,吓得张佳乐猛地捂住嘴。

孙哲平刚想嘲笑他。他就指着一地纸屑:“落花狼藉。”

孙哲平一巴掌糊上张佳乐的后脑勺。

张佳乐捂着头,看着孙哲平吃吃地笑。孙哲平一把揽过他,他撞到孙哲平的怀里,冬天穿的多,这怀抱软软的。

“加油!”拍了拍张佳乐的背。

“就这样?”

“还要怎么样?”

“那天不是很会说的吗?射杀心中的杂念,巴拉巴拉。”

孙哲平装作没听到,放开怀中的人,退到适宜的社交距离:“没什么事我回去了啊。”

张佳乐想邀请对方到家里坐坐,被拒绝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爱到我家里坐坐?”

“嗯?”

“昨天张伟送我回来,邀他上去也不去。诶对了。你去看过百花的人了吗?”

“没必要吧。”

“看我就有必要了?”张佳乐觉得很多时候吧,自己嘴太快了,脑子里想了什么就倒出来,把自己吓一大跳,把气氛弄得莫名尴尬。投湖自尽算了。

“有必要。”对方居然认真地回答了,还坚定地点了点头。

“呃……行。我给你拿几盒鲜花饼下来?”

“不用。家里有。”说罢,摆摆手走了。

张佳乐站在原地没有动。上一次看到他离去的背影是送他到机场,过安检。张佳乐站在安检口外,孙哲平背着包,挤在蛇形的队伍里,顺着队伍缓慢前进。很快,他就淹没在人堆里。张佳乐只好踮起脚尖,在攒动的人头中寻找孙哲平的身影,他看到那脑袋晃过去好几次。时刻准备着在他回头后送上一个微笑,挥一挥胳膊,即使自己完全不想看到他走。可是对方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现在的背影也是这样,隐藏在树杈之间,越来越远。张佳乐知道对方再走两步,就会到一个转角,拐弯,就会完全消失不见。这时孙哲平回头了,站在路灯的正下方,脸倒是黑了,看不清表情,比了个赶他回去的手势,就转身了。

张佳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那赶小动物的手势击中,乐了好一会儿,一蹦一跳地回家了。

年初三,张佳乐就去Q市了,张妈妈往张佳乐的行李箱里塞满了K市的特产,临出门的时候,抓着张佳乐的手:“我们只希望你好好的。”

好的,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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